【童年陰影】港媽憶起7歲時遭母親體罰　見3歲兒拿衣架感恐懼與憤怒

有一日，3歲的兒子拿着衣架入房間找我。我臉上一沉，對他有點抗拒。我說：「我不喜歡衣架，小時候婆婆會用衣架打我。」溫柔的兒子聽着，就呵護我說；「為甚麼婆婆要打你？我要打婆婆，不讓她打你！」起初他都是替我不值，想要保護我的態度。但事情就慢慢走偏了。

正如你向幼童說不要跑，在他腦海中就會記印着一個「跑」的印象，他就會繼續跑。你跟他說不要「跳」，他就會偏偏繼續「跳」。大聲叫他小心不要「倒瀉水」，他就會故意「倒瀉水」。他們腦海都暫時未能接受「不要」這個字眼。但當你描繪一個畫面，他的腦海就會深深印着那個畫面，然後就情不自禁地做出來。

我跟他說婆婆「用衣架打我」，結果，他就開始用衣架打我。我愈是急着說不要，他就是愈興奮愈是要向我揮動衣架，愈揮愈起勁。我只是縮在一旁，急忙中我說出了一句：「婆婆用衣架打我，連你都用衣架打我。」這一句聽起來，又受害又無力。當時，我有一刻想着把衣架搶過來，痛打他，恐嚇他。我急忙叫工人姐姐把他抱走，把自己反鎖在房間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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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回想，兒子只是3歲，我明明可以一手就擋住他，但他揮動衣架的當下，心中深處的恐懼與憤怒就湧出來了。那種情緒來自當時只有7歲，畏縮在廚房爐灶底的小女孩，歇斯底里在哭的自己。兒子打我當刻，我不是兒子的媽媽，而是受驚的女孩。

我是絕對反對對小朋友進行體罰，不過當情緒湧出來時，我都會對自己失去信心，怕自己有機會失控動手。對兒子未來，我希望他有面對暴力的勇氣，天知道他未來會遇上一個怎樣的另一半。當面對暴力時，我希望他不會感到畏懼、退縮、忍讓，而最後卻要相信這是愛的表現。對孩子施加暴力，他仍然會愛父母，只是，不會懂得愛自己。我希望，他會愛上一個會珍重，愛惜他的人。所以，在他的童年，我可以做的就是讓他相信，他是值得被愛的。

全文刊登《香港經濟日報》，原題為「媽媽不要打我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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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 : 張秀儀 燃動歷奇創辦人